2005年5月6日,星期五(GSM+8 北京时间)
浙江法制报 > 第八版:案卷 改变文字大小:   | 打印 | 关闭 
无法焚烧的真相
  刘小研是鄂北枣阳市一名骨干女教师,可就在教师节前夕,这样一个年轻有为、前程似锦的优秀老师,却神秘失踪了——
    
  水塘焦尸
    2003年9月8日,星期一。按照枣阳市杨档镇中心小学的惯例,所有的教师都要分年级组召开工作会议,总结、安排本周的教学工作。这个时候,刘小研往往是最受关注的人物。由于年轻人的直率和善于表达,刘小研经常会给教学活动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可是这次会议,刘小研却意外地缺席了。刘小研的缺席立即引起了学校领导的注意。在校长的安排下,大家询问了刘小研的亲戚朋友家,均无结果。于是,9月9日,学校向杨档派出所报了案。
    9月9日下午,杨档镇派出所再次组织人员对刘小研的行踪进行走访,争取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随后,公安干警赶到了杨档镇中心小学。在老师们的指引下,民警踹开了刘小研的房门。
  房间里似乎仍然保持着3天前的样子:床上放着一个装有一双旧鞋子的盒子;床前的小茶几上还放着一碗没有吃完的面条和一碗菜;锅里也还有没有盛出来的面条。这一切表明,刘小研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离开房间的,并且已有两个晚上没有在宿舍留宿了。
    9月9日下午3时30分,枣阳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有关侦技人员赶到了现场。
  根据派出所民警掌握的一些情况,刘小研在上楼后,该学校当晚停电,大多数老师和家属都在屋外乘凉,并没有人发现刘小研离开学校。民警分析,刘小研的神秘失踪,应该是在有人协助的情况下发生的。并且这个人对现场及附近的情况相当熟悉,可能还具有可以利用的便利条件。
  民警兵分两路,一部分技术人员对现场进行仔细勘察,另一路人马以学校为中心,对周围1公里内的范围进行搜索。半个小时过后,负责搜索的民警前来报告:在学校南侧的一个水塘旁边发现一堆杂草,既不是喂鱼的草,也不像是割来喂牲口的。市局领导立即带领技术人员来到水塘边。办案民警扒开草堆,一截像烧过的木头桩子一样的东西立即漂浮起来。民警用耙子稍一翻动,一截肠子和人的两条腿赫然出现。经过技术鉴定和该校领导辨认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具被烧过的尸体就是教师刘小研的尸体。至此,一件骇人听闻的杀人焚尸案摆在了办案人员面前。
  蹊跷火灾
  民警在综合分析本案案情的有关细节后,认为犯罪嫌疑人可能就是附近的人。为不打草惊蛇,4名民警化装成割草、放牛、钓鱼的农民对现场进行了严密封锁,张网以待。
  与此同时,另一部分民警在暗访过程中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9月7日晚上,该校原民办教师周巧云家中发生了一起莫名其妙的火灾。
  据该校教师反映,9月7日下午18时,家住二楼的杨勇军(周巧云的丈夫)带着孩子从外面回来后,就开始在厨房里烧东西,自己则站在厨房外面。问他在厨房里烧啥,杨勇军回答说:“房子要粉刷,想摆制摆制(辟邪)。”并拒绝他人进去观看。一直烧到晚上10时许,火势越来越大,在教师们的强烈要求下,才将火扑灭。此时,杨勇军仍然拒绝任何人进入厨房。
  推开已经被火烤的变了色的杨勇军家的窗户,眼前一片狼藉。屋子已明显进行过简单的整理,可以想像当时的火势绝对不会很小,技术民警经过勘察确定,火势绝对不可能像杨勇军所说那么简单。
  杨勇军的反常行为也表明,他显然是想对教师们隐瞒什么。杨勇军极有可能和此案有着某种联系。在了解到杨勇军的活动规律后,民警分成三个行动小组等待抓捕时机。终于杨勇军被顺利擒获,可是,面对民警一句接一句的追问,杨勇军却不动声色的辩解:自己家厨房里发生火灾,是不小心引燃了放在厨房里的废机油所致。
  经过走访熟悉杨勇军的人,民警还获悉了另外一个重要信息:杨勇军曾在武警部队服役,从部队复员后,又在地方派出所干过几个月的联防队员,对公安部门的办案手法有一定的了解。
  面对抱着最后一点侥幸的杨勇军,民警果断地向杨勇军亮出了底牌,告诉他刘老师的尸体已经寻获,并已在他家的厨房中提取到了相关的证据。
  听到这个消息,杨勇军一下子慌了神。
  真话惹祸
  刘小研1999年从枣阳市师范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杨档镇中心小学任教。由于聪明好学,又掌握了一些新颖的教学手段,时间不长就成了该校的骨干教师,每年的教学公开课、示范课都是由刘小研来主讲的。2002年,刘小研结婚,婚后不久其丈夫就外出打工了,刘小研就从家中搬来学校居住。
    2003年9月6日,星期六。这天枣阳市杨档镇中心小学的全体老师在枣阳市第一人民医院进行体检,为将来办理教师资格证做准备。
  杨勇军是杨档镇街上的生意人,平时做一些贩卖鸡、鸭之类的小生意。妻子周巧云是杨档镇中心小学的民办教师,2002年被辞退后,便外出打工了。为了妻子的体检,杨勇军专门从外面找来一个和妻子长相相似的肖女士代替妻子体检。
  上午9时许,体检正式开始。当负责体检的大夫喊到周巧云的名字时,杨勇军悄悄推了肖女士一把,肖女士向体检室走去。正在这时,站在走廊上等候体检的教师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质疑的声音:“这不是周巧云啊?”
  走廊里顿时静了下来,大夫向肖女士怀疑地看了眼。杨勇军一看要穿帮,急忙站起来说:“谁说不是周巧云,我的老婆我还不认识吗?”就这样糊弄过去了,可是杨勇回头的那一瞬间,清楚地看到了说话的人正是学校的女教师刘小研。
  体检结束后,刘小研若无其事地回到学校。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说的一句真话会招来大祸。当天晚上8时许,刘小研还来到杨勇军家中借两张歌碟,准备等来电后听。在借碟子的过程中,杨勇军问刘小研有没有故事片的碟子,自己想借来看看。刘小研说有,并让杨勇军上四楼去拿。5分钟后,杨勇军吹灭家中的蜡烛,来到刘小研的宿舍。这时,刘小研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吃面条。
  此间,杨勇军提起了体检时发生的事情,两人因此争吵起来。气恼之下,杨勇军掐住了刘小研的脖子,直至刘小研瘫软在自己的脚下。
  事情发生后,为逃避罪责,杨勇军用浴罩把刘小研的尸体包好,趁夜深人静之际扛到自己的厨房内,妄想一焚了之。
  去年8月,襄樊中院在枣阳对此案进行了公开审理。法庭上,杨勇军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10月4日,襄樊中院一审判决杨勇军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2005年4月14日,湖北省高院裁定,核准杨勇军的死刑判决。4月28日,杨勇军被执行死刑。
  “砰”一声,杨勇军终结了人生历程。一句话竟然牵涉两条人命,让人匪夷所思。